通关一年，这个春节，出境游终于等来了短暂的“报复性消费”。

出境游的预订，往往更早一些。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相较往年，2024年免签国家的增多让不少人选择先订酒店再关注机票价格。早在2023年12月中旬，春节期间境外酒店预订量就开始明显增长，1月10日左右进入出境游酒店预订高峰，机票预订高峰预计将在1月底。时隔4年，春节重新成为全球旅游消费旺季。在去哪儿平台上，泰国、日本、中国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韩国、中国澳门、澳大利亚、印度尼西亚、阿联酋是热门目的地。

总的来看，随着政策端改善以及出境航班供给恢复，出境游人次持续回升。中国旅游研究院预计2024年出入境旅游人次和国际旅游收入将分别超过2.64亿人次、1070亿美元。截至2024年1月30日，出境航班已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69.35%。

与此同时，有分析认为，今年春节假期长达8天，“最长”春节假期驱动春节出境游市场回暖，旅游市场有望迎来“五年来最热出境游”。各大旅游网站数据显示，春节出境游订单整体同比去年增长近20倍，和国内春节假期出游的核心主题是避寒游、冰雪游如出一辙，大火的出境旅游目的地除了反季节目的地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等主要目的地外，北欧极光系列主题产品、欧洲冰雪跟团游等产品销售情况也较好。

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因飞往欧洲的航线增班，到欧洲深度游成为2024年春节出境游的新方向。据统计，飞往欧洲的航班量已恢复至2019年的90%，飞往法国、意大利、德国等国家的航线增班较多。从去哪儿平台春节境外酒店预订来看，俄罗斯、西班牙、意大利、英国、法国的酒店预订量更高。

在这个春节，北欧五国仿佛与东三省形成情感的共鸣，热度一路飙升。在去哪儿平台上，与十一假期相比，瑞典、挪威、芬兰、丹麦、冰岛机票预订排名均上升了10名以上，其中，瑞典上升了16名，挪威上升了14名。

01

东北稳居春节热门旅游目的地C位

2024年2月15日晚，伴随着一首“回家”的萨克斯曲，共计运营61日，累计接待游客271万人次的第25届哈尔滨冰雪大世界，正式与游客挥手告别。

冰雪大世界远超往年的接待游客数量，折射出哈尔滨在这个冬天的火热景象。

这个冬天，哈尔滨成功取代淄博，成为新晋顶流城市。除了在社交平台上相关话题经常“霸榜”外，这股热度甚至席卷投资市场。

一方面，随着哈尔滨的“出圈”，二级市场的长白山、大连圣亚等东北文旅股接连涨停。在上海证*交易所和深圳证*交易所的投资者互动平台上，关于冰雪旅游和东北旅游的问题数量也远超往日。

另一方面，哈尔滨趁着这波热度，也把招商引资搬上了日程。围绕冰雪季招商，哈尔滨拟召开45场招商活动，并梳理了科技、工业、农业、冰雪旅游等几个领域的百余个可投项目。2023年12月，黑龙江进一步设立了总规模200亿元的产业投资引导基金，首期70亿元。引导基金将通过“母子基金”模式运作，聚焦构建高质量“4567”现代产业体系，重点支持产业转型升级发展，助力打造重点产业集群。

进入2024年，哈尔滨的热度丝毫不减，甚至带动起了整个东北地区的旅游热度。对于刚过去的2024年春节游而言，更是如此。

先看国内整个旅游市场的表现情况。数据显示，2024年春节国内旅游市场呈现出量价齐升的态势。其中，避寒游和冰雪游成为两大热门主题。据携程数据显示，截至2023年12月5日，春节国内单程含税机票均价为833元，国内游订单整体预订量同比去年增长了134%。而在热门目的地中，东北、云南、广东、海南等地备受游客青睐。

值得一提的是，冰雪游在冬季旅游中呈现出就近高频、提前筹备、半径扩大的趋势。携程数据显示，春节期间滑雪团队游产品订单量同比去年增长16倍，大多滑雪客群目前仍集中在300公里内进行滑雪运动。

携程《2024 春节旅游市场预测报告》显示，春节假期旅游相关订单同比增长超7倍，其中冰雪游产品订单量同比增长超10倍，长春、白山、吉林、延边均位居热门目的地前列。同程旅行数据显示，哈尔滨、漠河、白山、延吉等地的假期旅游热度同比涨幅均超过100%。根据众信旅游数据，国内冰雪游热度创下新高，众信旅游官网冰雪词条搜索量同比增长 500%。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春节是北京冬奥会后首个冰雪季，冰雪休闲旅游消费日益升温，东北三省也顺理成章成为“冰雪游”热门目的地。其中，黑龙江出行人数1104.9万人次，旅游收入117.7亿元，同比分别上涨45.1%、105.7%，分别恢复至2019年同期水平的92.1%、80%。

有研究报告预测，2022至2023冰雪季中国冰雪休闲旅游人次将超过3亿;2024至2025冰雪季有望达到5.2亿，相关旅游收入将达到7200亿元，形成“寒假热、春节热”的双升态势。

不仅如此，根据研究报告预测，未来冰雪休闲旅游市场将持续升温。2022至2023冰雪季中国冰雪休闲旅游人次将超过3亿，而到了2024至2025冰雪季，有望达到5.2亿，相关旅游收入将达到7200亿元。

02

东北“贵替”北欧，也火了

东北享受“泼天富贵”的同时，2024年开年以来，北欧国家也悄悄步入了观赏极光的季节。

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为追求最佳观赏效果，拥有巨大天窗的玻璃穹顶小屋、位于雪松林中的“树屋”、带桑拿房和全景天窗的“玻璃度假村”等特色酒店搜索量环比2023年年底均增长2倍以上。

据投资人贺晨回忆，当其决定春节去欧洲旅行并办理签证手续时，哈尔滨还没火起来。“原本我是计划圣诞节期间去北欧的，但考虑到年底工作比较多，所以就定在了春节。毕竟今年春节放假比较多，再多请了几天年假凑了半个月假期，能好好玩一圈了。”

当贺晨在做北欧攻略时，哈尔滨火了。此后“不是北欧去不起，而是哈尔滨更有性价比”的段子在社交平台层出不穷。“不知道是不是算法关联的原因，我在小红书搜北欧攻略时，常常弹出来哈尔滨攻略的旅行笔记。”贺晨看着小红书上以圣·索菲亚教堂、圣·阿列克谢耶夫教堂等为背景墙的“雪国公主”照时，坦言的确有些恍惚，直言“优雅，的确是优雅。”

但贺晨依旧没有改变行程，“作为i人，还是地广人稀的地更适合我。”当然，嘴上说着是“看着人流就犯怵”的贺晨，最后选择东北“贵替”北欧的原因，更多则因为，“4年了，可算能去得远一点了。”

或许对于选择北欧的游客来说，无论什么地方再如何“莞莞类卿”，也终究不是自己所向之地。

在北欧酒店搜索量环比增长数倍的同时，欧洲其他国家也成了出境游热门目的地。中欧国家瑞士便是其一。

日前，瑞士国家旅游局局长马丁·尼德格尔一句“我姓瑞，欢迎哈尔滨来与我相会”的喊麦，成功让瑞士火爆出圈，“瑞士申请加入文旅比拼”也一度成为网民热议话题。彼时尼德格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瑞士办理签证已经恢复到了疫情前的水平，希望尽快吸引更多中国人赴瑞旅游，“瑞士希望尽快接待中国游客，签证的办理将非常容易、迅速，我们真的想在秋季和冬季吸引更多中国人。”

对此，哈尔滨文旅局局长回应称：“哈尔滨和瑞士既有相似的纬度和冰雪资源，又有不同的四季风光和人文景观。哈尔滨是中国最早开发冰雪和运营冰雪的城市，希望未来能和瑞士有更多的合作，欢迎您和瑞士的朋友们来到哈尔滨。”

隔空对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去哪儿指数显示，1月18日7时，瑞士苏黎世的搜索指数跻身境外增速榜前十，同比上周增长109%，环比前1小时暴增756%。携程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1月17日，中国游客预订春节假期前往瑞士旅游的订单量同比2023年同期增长超20倍，较2019年同期增长约60%。主要客源地为上海、北京、广州、深圳、杭州、成都、南京、苏州、武汉、宁波。

旅游网站平台途牛则表示，在冬季的欧洲长线游方面，西欧、东欧逐渐进入旅游淡季，相比之下，气候更暖和的西班牙、葡萄牙等南欧方向以及拥有极光游、圣诞游、冰雪游等冬季特色主题的北欧方向的出游热度较暑期及中秋国庆假期均有所提升。其中，2024年春节，北欧等热门线路的旅游产品甚至早已售罄。

03

出境游市场，还在等

在2020年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中国游客都是海外热门旅游目的地的头号消费群体。五一、十一、春节等大小黄金周，常见中国游客挤爆海外旅游景点、横扫免税店的热闹场面。

但近年来，过去这种“盛况”已不见多日。外媒彭博社甚至在近日一篇报道中直指，曾经海外游最大消费群体中国游客的消失，使全球旅游业在2023年损失近1300亿美元。

犹记2023年1月8日，国家移民管理局优化移民管理政策措施，开始有序恢复受理审批中国公民因出国旅游、访友申请普通护照，此后全球多个国家的大使馆、旅游局纷纷在社交平台对中国游客发出邀请，“欢迎中国，我们的朋友。”随后于同年2月6日，文旅部发文称试点恢复出境团队游和“机票+酒店”业务。

中国游客时隔三年再次涌向世界，但距离出境游巅峰时期，仍相距甚远。国家移民管理局数据显示，2023年全国移民管理机构累计查验出入境人员4.24亿人次，同比上升266.5%;而2019年这一数据为6.7亿人次，仅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63%。另据携程数据，2023年第三季度携程出境酒店和机票预订量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80%左右。

随着全球旅游业的逐步复苏，出境游市场依旧是备受瞩目的焦点。2024年春节出境游，无疑是检验整个2024年出境游市场一个试金石。

签证困难和签证速度慢，一直是出境游最大的拦路虎。不过，好消息是，免签政策的实施为出境游市场带来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据携程数据显示，中国游客在春节期间赴新马泰三国的旅游订单同比增长超过15倍。其中，赴新加坡、泰国旅游订单同比增长超过13倍，马来西亚旅游订单同比增长超过22倍。此外，航旅纵横最新数据也显示，受“新马泰”接连免签带来的强刺激，截至1月29日，2024年春节假期国内前往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的机票预订量超15万，环比增长了约15%。

只是，出境游市场影响因素毕竟是多样的。野村经济学家在一份报告中称，预计中国出境游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疫情前水平，影响因素包括签证和航班数量瓶颈，以及中国家庭财务状况紧张等。

中国旅游研究院院长、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主任戴斌作主旨演讲，则分析认为，与复苏快速转入繁荣的国内旅游市场相比，入出境市场可能还需要4—5个季度恢复上一个周期的高峰值。尽管对几乎所有的ADS国家和地区都放开了旅行社经营团队旅游和“机票+酒店”业务，也对法国、德国、马来西亚等6个国家试点了免签入境政策，但是入出境旅游市场复苏的政策效应释放，以及供应链的全面修复还需要更多的耐心与努力。

但是，出境游市场仍值得期待。2023年10月27日，民航局发布了2023/2024年冬春航季航班计划，支持和鼓励中外航空公司恢复国际航班，积极提升共建“一带一路”国家航班通达性，进一步便利国际经贸合作和中外人员往来。2023/2024年冬春航季国际航线客运航班计划量已经恢复至上一航季的70.7%。

中国旅游研究院认为，随着更多国家实施对华免签和航班增密后票价下降，出境旅游市场景气必将得到大幅修复。

(贺晨为化名)